信宜窦州古城：建在子午线上的神秘之城，注定着它会成为皇城

卢文生摄

历史是过去的，但却有一种真实存在的载体可以再现遥远的历史，那就是建筑。建筑的伟大不仅仅能诉说历史，更为重要的是它能够紧紧地连接过去与现在，让今人能够与古人对话。走进信宜的窦州古城，站在有着一千四百多年历史神秘之城里，隔着时空与这座古城的最初规划者杨筠松遥遥对话，看着古城里的居民在红花绿树掩映的新老楼阁里生活，不能不惊叹先人的智慧和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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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观人类伟大建筑史，在世界建筑奇迹上，神秘的北京故宫和埃及金字塔有着惊人的相似——建筑中轴为子午线。而信宜的窦州古城，一个沉默不语的小城，竟然与世界建筑奇迹北京故宫、埃及金字塔一样神秘——古城中轴线与中央子午线重合。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建筑学是一门伟大的学问。中国的传统人居地理学中，只有皇家建筑的中轴线才可以建立在子午线上，以致突显皇权，中国的建筑师们一直遵循着这个原则规划建筑。窦州古城建在子午线上，注定着它会成为皇城。清朝咸丰十一年（公元1861年），广东天地会首领陈金釭反清济民，率义军攻占信宜，重建大洪国，自称南兴王。南兴王在窦州古城内以子午线中心部位圣殿（孔庙）为王府，重建农民革命政权大洪国，叱咤风云达两年七个月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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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建立在子午线上的古城，在建筑发展历史上，拥有着19座书院，12间公祠，12间庙宇，7间族馆。有着如此浓厚人文气息的古城，轰动朝野的“兄弟进士”李宜相、李宜昌同胞兄弟，英帝国K.B.E爵士、马来西亚开国元勋李孝式等英才俊杰层出不穷。

窦州古城自唐武德四年（公元621年）筑城至1952年迁县府，历时1331年县治历史，让这座古城散发着令人着迷的浓厚人文气息。时至今日，窦州古城仍然保存着当年的历史痕迹，19座书院仍有13座完整保存着，成为粤西地区最大的古书院郡，其他公祠、庙宇、族馆还有清末民初的商肆民居绝大部分也完整保存着。

这座命名为“窦州”的古城与闻名海内外的赣州千年古城——宋城也有惊人的相似，城市规划建筑仍然按照当年的规划设计发展，所有的新民居仍然紧紧围绕着城市中轴铺展开来，民居风格也保持着当年的建筑风格。远离信宜千里之外的赣州古城宋城与当初它的规划者唐代人居地理宗师杨筠松设计相关，而信宜的窦州古城的建设也与杨筠松息息相关。被赣州市民供奉为“圣人”的中国人居地理宗师杨筠松，是“窦州人”（信宜），《江西通志》记载着“杨筠松，窦州人”。唐文宗太和八年（公元843年）三月初八，杨筠松出生在信宜窦州古城旁的一户大院。杨筠松自幼聪明，又勤奋好学，窦州古城的“三江六岸”的风景，让他沉醉不已决定潜心习学人居地理之学术。杨筠松17岁登科及第，随即步入仕途，至唐僖宗朝任国师（唐僖宗乾符二年至唐僖宗广明元年），官至金紫光禄大夫（正品文官），掌管灵台地理事。杨筠松在唐代任职期间研习地理典籍，得其要领，创立了中国“人居地理文化”，成为我国人居地理宗师。黄巢破京后，杨筠松断发入昆仑山寻龙，后至虔州，以地理术传曾文辿、刘江东,人居地理文化在华夏大地得到迅速传播，造福了百姓，其中赣州的宋城、兴国的三僚村等建筑布局都是杨筠松所规划。杨筠松作为一代宗师，在全国各地都有纪念他的寺庙、馆、像，而在杨筠松的出生地窦州，至今也仍然保存着杨筠松故居遗址以及杨公庙遗址。

杨筠松画像

在窦州的南门旁（今八坊三村村口路牌下），有一亩房屋基地是杨筠松故居遗址。这亩屋地，低于村道路面半米左右，与其他田地一样成为了一片菜地，种着绿油油的蔬菜。秋天到了，菜地里开满了一片白白的菜花。据村中老人讲述，杨筠松故居原高于路面一米耸立，共有五间屋。地面原为石砖堆砌，墙面为青石砖。由于世人对杨筠松（杨救贫）非常仰慕，杨筠松的徒裔们的合力修葺维护，所以杨筠松故居遗址一直得到保存，直至土改运动期间，镇隆公社将其拆除，所有地面砖和墙面砖都被用来建猪栏。农业学大寨期间，又将其屋地基降低一米半左右，平整为水田。杨筠松故居遗址，现为八坊村村集体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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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纪念杨筠松相关的建筑，还有信宜旧县府遗址旁边的杨家馆遗址。杨家馆的前身为杨公庙，是当地老百姓纪念杨筠松的寺庙。当年建在县府旁边的杨家馆，气势非常宏伟。杨家馆门口为现今镇隆中学门前的大路处，原有三进阶梯。杨家馆共为2座9间大屋，后座还有支笔塔是用来纪念杨筠松的。杨家馆的建筑风格，也延续着古城里的大建筑风格，周围都筑起围墙。杨家馆既是供奉杨氏先祖的地方，也是杨氏优秀子弟在县府习书的地方，更是供杨氏出入县府的休憩地。抗日战争时期，日本鬼子原想空投炸弹炸掉信宜县府，却误投炸弹至杨家馆，将杨家馆的前半座全部炸掉，高大门楼上倒下来的石柱可以供人当长石凳来休息。现今的杨家馆，已经归属为当地居民。为了保留下杨家馆的痕迹，在杨家馆遗址上新建起来的小洋楼，周围也围起了围墙，其中的一段两米多高三四米长的围墙，仍然是当年杨家馆的围墙。围墙上，青黑的老砖与银白的沙砖合为一体，但又明显区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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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除了最伟大的建筑埃及金字塔和北京故宫的中轴敢于子午线重合外，就只有信宜的窦州古城了，这不能不说是一个世界奇迹。杨筠松作为中国人居地理一代宗师，他的成就除了他的著作对整个人居地理文化界的影响，更为直接的是他堪察规划布局了现今仍按照他当初布局来发展的江西省赣州市，还有江西的兴国县三僚村等。他的徒裔堪舆规划的北京故宫、长城、十三陵、天坛等世界伟大的古建筑布局。窦州作为杨筠松的故里，心怀天下苍生的他，在为老百姓堪舆造福的时候，也不忘着暗地里回窦州为自己的故里做堪舆。做为大唐国师的杨筠松，在黄巢破京后，为躲避追杀隐名埋姓至赣州为当地老百姓做堪舆。为不连累家人，杨筠松将家人安置回窦州，并在窦州修建房屋给家人安居。在赣州做堪舆的期间，杨筠松也常常不顾路途遥回乡探望亲人，并对故里窦州山水进行了堪察，亲手规划、设计窦州城的建设，并对全城的坐向、方位、城门、城墙、官府、民宅、书院、宗祠、庙宇等，甚至街道、排水沟都一一做了详尽周密的布局。由于当时杨筠松的逃亡身份，还有特殊的政治形势，杨筠松为窦州古城所做的规划并得不到及时的实现。杨筠松在生前，曾亲口授意他的徒裔，日后建设窦州，必须按照他的最初规划来设计、建设窦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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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州古城直至宋元时期，城墙还是土夯筑成。明正统五年（440年）始筑砖城，城东、西、南三面俱环窦江，形成了一个浑然天成的罗盘。清顺治十三年（1656年），窦州府为修复破败的砖城，特意规划修建窦州城。杨筠松为故里所做的堪择，经过徒裔代代相传，其意旨从没改变。杨筠松的徒裔大胆地将窦州城建在了子午线上，与建在子午线上的北京故宫堪择修建时间，才相距230多年。窦州古城规划布局，按照“中轴五行八卦”建设。中轴（子午线），为圣殿（孔子坐像，孔庙）——棂星门——文明门（红楼）——文笔塔。古城建筑以中轴为中心，向周围铺展开去。“五行”是窦州古城的五大城门，东门、南门、西门、北门、文明门。“八卦”为窦州古城内的八座牌坊，贤关坊、圣域坊、太平坊、拱臣坊、贞节坊、高士坊、梓橦坊、济锦坊，八个牌坊，代表着八个土主。按此堪择修建后窦州城，城内的居民一年365日都可以动工建设，不犯煞。

古城墙旧址

窦州古城的“龙脉”起自大雾岭山脉，经蜿蜒逶迤的大人山、天马山山脉自南向东奔腾而来，好像“万马自天奔腾而来”，历经滚烫炙热的西江河；而浩浩荡荡的大雾岭山脉，重峦叠嶂，自东向南排列，延绵上百里，历经温润清凉的东江河。千发而来的两条龙脉，聚结于窦州古城的“罗窦山”，东江与西江两水合金于“罗窦洞”，建都城于此，富庶一方。在窦州古城的建设过程中，它一点一滴地积聚着信宜人的智慧，凝聚了多年的世事变迁和人世沧桑，积淀了1300多年的文明痕迹和生命智慧。

窦州古城以中轴线为中心，以五行八卦为走形，古城内的建筑自明清以来不断增加，逐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古建筑群。在这个布局为1.5平方公里的窦州古城内，明朝时代修建就修建了窦江书院、观化书院、观川书院（前身为丽泽书院）3间书院.清朝至民初又修建了凤岗书院、同春书院、养正书院、王梅轩书院、陇西书院、简斋书院、太丘书院、千乘书院、燕峰书院、起凤书院、经术书院、清芬书院、树德学舍、三达书院、藜照书院、昭然书院等16间书院，整个窦州城内一共有19间书院。与此同时，窦州古城内还修建了不少祠堂供各家族子弟修学读书，林马山公祠、岳耀宗祠、开越大夫祠、李廷枢公祠、孝昭祠、谢家祠、陆家祠、李东堂公祠、李震生公祠、李仰吾公祠、顾公祠、龙公祠等12间祠堂形成了一个祠堂群。此外，孔庙、文昌庙、文昌宫、东岳庙、同春寺、北帝楼、金花庙、城隍庙、李农部家庙、报德经堂、关帝庙、冼太庙等12间庙宇庇护其城，甘家馆（两间）、杨家馆、罗家馆、梁家馆、肖岩馆、三青馆等7间馆，各姓氏族旗竞相招摇。书院、祠堂、寺庙、族馆所形成的巨大建筑群，就像是一张庞大而复杂的凝固的信息网，涵盖了当时人们建造它的意图。我们可以通过它的环境、建筑布局、建筑名称、建筑功用以及室内陈设等所含的丰富信息，去搜索、解读窦州古城的思想内涵。

田丰、陈实等组成的旅游专家采风团到藜照书院调研

田丰、陈实等组成的旅游专家采风团到藜照书院调研

中国古代的伟大建筑，是在有山有水的优美环境中求得自然的平衡。建筑内蕴含了丰富辩证思维的天才智慧，它是把事物演变发展的有机整体观念，运用于建筑法则中，在严格遵循古代礼制的条件下进行创作而成，所呈现出的是一种是平衡、和谐的静态之美。窦州古城的规划，堪称是天与地的经典之作。窦州古城位于八坊村内，八坊村远揖山岗，近吞水色。东凤岗，西榜岭，大应岭耸立在前，登高山屹立在后，东西两江怀抱在城南庙汇合，符合了“山环水绕、负阴抱阳”的要求。窦州古城内的建筑又独具特色，凡是祠堂、书院的大门口，均为石门砧、石门槛、石门枕、拉拢大门。屋内的天井，均用石桥、石阶梯。而有钱人家的大屋的门口除了与祠堂书院建筑材料一样门砧、门槛均用石料，而门枕用水浸或红椎木做木门枕。人居大屋的天井以青砖铺设为主，有功名的大家天井才能铺石桥。有钱人家的大屋都建有屏风遮挡，不能直望大厅。屏风雕龙画凤，居住在大屋里的人，平时出入从两边侧门，有贵宾或者大小喜庆则开屏风，老人归寿才能从屏风抬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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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州古城内的规划设计更为让人称奇的是：流经过城内的水，都不能直接排出城外，中间需经九曲十八弯，经过重重鱼塘才可以流出城外。在窦州古城内，千百张鱼塘鱼塘星罗棋布，散落在各大祠堂书院、有钱人家大屋以及民居门前。从东门和北门进来的流水，流经重重鱼塘，汇聚于城内中街分水域处，再迂回曲折分别折向南门和西门。水流在折向南门和西门的过程中，又经过层层鱼塘，才能排出城外，汇入东江河。窦州古城的流水系统，在中国人居地理学上，叫“藏风得水”。

有山、有水，有高大宏伟的建筑，生活在古城内的居民千百年来就懂得了打造优雅的居住环境。在古城内，城墙旁栽种有花草树木、种着荔枝、龙眼、葡萄等水果，摆放着石凳供人休憩。千百张鱼塘边，亭台楼阁、书院祠堂、大屋民居里的院子，都种着杜鹃、桃树、玉桂、白玉兰、芍药、罗汉松、水仙等各色花草树木，春夏秋冬各种鲜花竞相开放，与淳厚古朴的建筑交相辉映，达到了建筑学与美学浑然一起立体效果。每逢夕阳西下，苍黄的霞光透过牌楼和四大城门融汇而成一幅绝妙好景。书院祠堂、茶铺酒肆里，吟诗作对之声处处相闻。大街小巷、亭台楼阁里，走过的，都是羽扇纶巾、才人佳子。古城流传一句话：“女人，没有三分福气，嫁不进城里街；男人，没三分能力，立不住脚在窦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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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古城里的老居民，都是有文化的人，每人都是一部历史。在古城里也流传着不少故事，鲜活地将古城的人文才智表现出来。其中，尤为有趣的民间“牛皮三起名”、“ 泠洞灿”、“讽刺国民党当局对联”三个故事，就是古城人智慧的典型。

国家一级作家东方莎莎走进窦州古城

历时1331年的县府历史，窦州古城虽然没有发生过惊天动地的故事，但它的恬然淡雅却成为了世人心中最为美誉的传说。这里，保存着风极一时的书院郡落，出过许多文人骚客，其得天独厚，雄浑恢弘的建筑，让广东天地会首领陈金釭痴迷不已，占此为王府，建立大洪国。如今的窦州古城，依然是环境优美、风光宜人的人居地理宝地，只是因古建筑群的不断被毁，而少了那么的一点恢弘。从镇隆旧街去往古城，一路都是让人驻足不前的古建筑，刚经过一间客栈，又遇上一排“锦纶泰”，还有攀沿着粗大树根的屋墙。窦州古城，于很多人而言是一座神秘而又不陌生的古城，这种神秘而又不陌生的感觉像是游览北京故宫，眼睛看到的和听说到种种，让人觉得真实而熟悉，而这种熟悉感却紧紧停留在对它的片面认知，在那漫长的历史中所演绎的种种是今人无法窥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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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进古城里，由圣殿、棂星门、文明门、文昌塔所组成的城市中心中轴线上，温润的青石板泛着耀眼的太阳光，站在中轴线的子午线上，才猛然恍悟，原来这座古城自规划建立那一刻起，早已洞悉今后所发生的一切。在这个有着古今建筑的小镇里，古城就那么安静地呈露在阳光底下，接受着每一位访者惊异的目光，并与之对视。它袒露着残缺的房舍，整齐的街巷；风化了的石柱和围墙兀自坍圮；古老的壁画斑驳成暗彩，图案依旧张扬；眼睛闪着灵光的野猫从红楼的屋檐飞跃上古老的大树；阳光洒在古城中轴线上，反射出空旷的回向。它已经不复当年的读书之荣，店肆之盛，街巷之繁，楼阁之精，所有的一切，都融进了岁月的流水。遗访者，一个苍老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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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城的任何一处，抬头就能看到古迹斑斑的屋檐，屋檐上蓝天覆盖，雪白的云，安详而圣洁，委婉地向我们道来历史的最初足迹。站在城门高处，鸟瞰窦州古城，映人眼帘得是满目斑驳的古建筑，新城市洋楼夹杂在门与森严的古民居之间，宛如一个个无法言伤的新疤。在东江和西江河的怀抱下，这座古老而又年轻的窦州古城宛如碧玉上突显的一粒血丝玉，是一座带着日月精华、天地灵气的古城，是一座天蓝、地绿、水清、气爽、人文气息浓厚的新兴生态旅游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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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古运河，千年流淌，生生不息，有那么多的沿河古镇村因东江、西江河的衰败而逐渐衰落了。然而窦州古城，随着东江、西江河的整治计划的实施河窦州古城旅游的开发，在不久的将来，我相信神秘的窦州古城会再现“两河渔火，读书声十里，夜不罢市”的历史古韵。

（文中部分图片由信宜市摄影家协会提供）

作者简介：王庆珍，女，青年作家，信宜市新闻中心记者、编辑，信宜文学院副院长，信宜市音乐文学学会副主席，茂名市作家协会会员，广东省音乐文学学会会员。